煙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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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週身體微恙, 來說個與「煙囪」相關的故事好了。

小時候住鄉下, 幾乎每戶人家都用「灶」炊煮三餐及燒熱水, 所以灶腳(廚房)屋頂都立了一管石綿煙囪, 只要見炊煙嬝嬝, 便可猜得各戶人家的作息梗概。

因小時候喜歡看天空, 所以對煙囪炊煙的樣子特別有印象, 而這已是瓦斯、天然氣普及後, 所不易見到的特殊景象了。小孩子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守候在灶前看火, 見火小了就要補充竹材及粗糠(米粒的外殼), 以及攪動那根燒得火紅的鐵棒, 這簡單的工作做久了一定無聊, 總想變點花樣, 有一次見隔壁小我3歲、才剛學會走路的堂弟經過, 就興奮地將他喊下, 並展示那根燒得火紅通透的漂亮鐵棒給他看, 見他一幅好奇有興趣的樣子, 就慫恿他：你可以摸摸看啊, 只見他滿心歡喜地滿手握下去後一聲慘叫, 彼端的大人循聲而至, 見狀也是一聲慘叫, 外加一句：夭壽喔...。

記得那次我並沒怎受到責罰, 大概是大人們不知我其實是有些故意的, 且以我那時的年紀, 尚可歸類為不懂事的階段, 罵了也是白罵。但老天有眼、明察秋毫, 待稍長後就給我點苦頭吃了。

因蹲灶前沒樂趣, 見屋頂那管煙囪已燒得夠短, 白煙源源而出的樣子煞是好看, 一時興起就想逼近探個究竟, 而最想知道的, 是煙囪內部到底是怎麼產生煙的? 結果當然是臉一靠近就被燻得張不開眼、無法呼吸及頻頻咳嗽, 煙囪裡頭有啥玄機一點也沒探得。長大後知道有灶神, 我想這應是灶神見我人小心眼壞而給的懲罰吧。

類似的經驗當兵時也遇過一次, 那是在澎湖港檢處服役時負責管理裝備, 有一次友站要借電擊棒, 在檢查電池時冷不防被電池卡匣內的催淚瓦斯給噴個正著(哪有警用裝備這樣設計的? 敵未制, 己先傷), 當下一樣無法呼吸、眼睛睜不開, 相當難受, 緊急中摸著走到水龍頭下大量沖水, 我想這樣的體驗一輩子也忘不了, 但此刻想想, 當了一輩子的好人, 要壞到被人噴催淚瓦斯的機會大概無多了, 能有這難得的意外體驗, 其實也不算壞。

年紀漸長, 發現年代越久遠、記憶就越深刻, 但難保再老下去腦袋仍可靈光, 所以就以「煙囪」為題, 先記下相關過往了。